吳宗文牧師:《大長今》之揭示——人性對善之懷念
《大長今》之揭示——人性對善之懷念
吳宗文牧師
韓流襲港,長今熱潮仍熾。由茶樓飯館至街頭巷尾,達官貴人以至販夫走卒,無不以之為話題。劇集接近尾聲時,收視率更攀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峰,據統計,有接近三百萬香港市民在追看《大長今》(特別今晚大結局,相信各家各戶觀賞人數必盛況空前)。
繼幾個不諳歷史文化的香港年青人,製作了一齣十分叫座的清代宮褘劇《金枝慾孽》後,韓劇《大長今》之出現與成功,不少評論者認為均與香港經濟低迷有關。金融風暴期間,不少公司面臨負債破產或削減成本之危機,僱員則面對減薪裁員及超時工作的壓力,因此職場內競爭生存的場景,便與上述兩劇的信息產生關聯與共鳴。
宮廷鬥爭猶如職場競爭一樣。其實除了為名利、權力外,更基本的是為生存。踐踏別人不單為了抬高自己身份,更希望淘汰者是對方,而不是自己。很可悲的是,辦公室的拉攏關係與勾心鬥角,乃來自人性內心深處那種莫名的恐懼和不安。這種感覺可能連當事人自身也不意識、不明白和不了解,但彼此卻困在辦公室內,互相傷害對方,猶如進入殺戳戰場一樣。
所謂「禮失求諸野」,中國傳統的道德理想、生存勇氣和逆境鬥志失落後,卻在漢字及米稻文化圈周邊的地方重新發現。除了韓國有《大長今》,日本曾有《亞信的故事》,台灣有《魯冰花》,越南有《忘情的季節》。而中國大陸在經歷了一段傷痕歷史後,當經濟起飛新景象與漸褪色之舊文化交錯下,也製作了不少感人肺腑的影視作品,例如:《洗澡》、《那人那山那狗》、《背著爸爸上學去》、《一個也不能少》、《活著》、《藍風箏》及《和你在一起》等。上述影片都充分展現了勵志片的溫情洋溢與悲壯激昂,十分賺人熱淚。比起《大長今》,港產劇集《金枝慾孽》始終缺乏一種歷史文化的承托力,只反映了香港文化的膚淺與無根。
韓國片包括《大長今》在內,能在亞洲脫穎而出,是因為觀眾可在影片中感受到:韓國人如何面對他們的歷史文化,如何處理社會危機,並在民族鬱結中成長。加上《大長今》放入很多正面的道德價值和引發興趣的知性元素—例如介紹古朝鮮官制、禮俗、菜譜及藥物等方面的知識。難怪連我那在外國長大,不太曉得傳統文化的女兒,也看得如痴如迷。
相比底下,日本繼戰後經濟之盛衰起伏,仍糾纏在掩飾過失,無法像德國人正面地處理自己的歷史。日本的民族精神在右翼皇朝史觀影響下,顯得蒼白無力,並陷於自毀與瘋狂。除了宮崎駿的動畫作品仍可瞥見日本人僅存的善良與樸素外,日本超人打怪獸一類的影片,或像近期電影《人造人》(Casshern),正好反映了大和民族島國情意鬱結,並他們希圖再度成為超人和亞細亞大帝國的操控心態。
當然《大長今》故事的主軸,乃朝鮮宮廷中一群女僕如何通過藥、膳來鬥法的過程—長今本人(包括其生父母、養父母、鄭韓兩位尚宮及閔政浩等)代表的善良一方,對抗崔家所代表的惡勢力。善良的人對理想之堅持,常好事多磨,不遭善報,引起觀眾同情,生不忍人之心,並對現今罕見的善良作出懷念。惡人短暫雖興旺,但至終遭報,又令到觀眾在現實社會鬥爭中,不屈的情緒得到舒發。聖經說:「不敬虔的人雖然得利,神奪取其命的時候還有什麼指望呢?」(伯27:8)。
有瑞士精神分析專家杜尼耶(Tournier)說:我們人類將老人安置護老院,病人送進醫院,死人埋葬起來,是因為我們害怕看見自己老弱、垂死及腐爛的景象。這道理反過來說,便是我們喜歡看的,正是我們內心所冀盼而又未能達到的。這正說明了流行文化中風尚之心態。
醫女大長今提醒我們在人人自保的混濁世代中,仍需堅持出污泥而不染之善良,縱在今生不得好報,但內心之正直純潔得到保存,已是人生莫大的尊嚴、矜持和滿足了。聖經說:「我持定我的義,必不放鬆;在世的日子,我心必不責備我」(伯27:6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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